【DC】終點 2 （完）
那之後他們尷尬了一段時間，又重歸舊好。雖然他們不再好的像另一個自己，但還是彼此形同家人的存在。
他們都很努力在向前看，特别是Chris，他的驕傲不容許他消沉太久，他會在空曠的廣場失神片刻，但那天之後他就沒有再哭過。
「你真是堅強的可怕。」Eduardo聽完事情的源由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，Eduardo知道Chris和自己是同一類人，對待自己苛都責到殘忍的地步，尤其是關於感情的事情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，手起刀落。
「不然又能怎樣呢，試也試過了，等也等過了。」Chris呵出了一片霧氣，他在來的路上買了一杯熱可可，可是到約好見面的那一刻已經涼了，捂不熱掌心，丟也不是，留也不是。
「已經比預想中最糟的情況好多了，我現在最希望的是Dustin能交一個女朋友 。」Chris嘆了一口氣，又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。
「這是真心話嗎？」Eduardo轉過頭詢問。
「一半一半吧。」Chris說。
Eduardo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，拍了一拍，Chris莫名的覺得這和Mark安慰的方式如出一轍。
「我有的時候真羨慕你跟Mark。」
「怎麼說？」
「你們彼此很契合。」
「我覺得...... 更多的是配合，或磨合吧。」Eduardo的眼簾垂下。
Chris注意到了Eduardo 笑容中的不和諧，但那時候的他沒有多想。也許只是累了吧，他們都累壞了。
「外頭太涼了，進來吧。」Eduardo半推著Chris離開陽台，玻璃窗盡責的把雪擋在外頭，空氣中少了摩擦掌心的聲音，一下變得十分安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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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ris說的話就像預言一樣的準確。兩個月後，Dustin交了一個女朋友，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，有一頭像火一樣的紅色卷髮，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的，和Dustin如出一轍。
Dustin介紹她給大家認識的時候，Mark面無表情，看不出任何情緒，而Eduardo在表達友善的同時不斷的注意Chris的表情變化。
可是Chris還是Chris，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被這個不速之客打擾，連動作都沒有頓一下，一頓飯下來說了不少尋常的玩笑話，氣氛被他掌握的恰到好處。
第二天，Chris就交了一個男朋友。
和Dustin相反，Chris沒有將自己的新男友介紹給四人幫，更準確的說他，他介紹給了四人幫——除了Dustin。
他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是，自己交了新男友的事情可能會影響到Dustin的新戀情。但具體要怎麼影響，他還沒想到。
至少他可以確認的是，他對Dustin應該還是有影響力的。
求學的生涯過的總是又急又快，在期中考和期末考之間渾渾噩噩的渡過，在這一點上，哈佛的學子和他校的學生倒是沒有多大的不同。
過去一年Mark把校網的小漏洞捅成了大婁子，這一年又Mark把這個婁子變成了點子，上線的這一天他們四個坐在一起，一邊喝著香檳一邊細數對彼此做過的混帳事，音樂放的震耳欲聾。
這時他們的房門被敲響。
「肯定是管理員。」Dustin馬上就站了起來。
「你就跟他們說我們會關小聲一點。」Eduardo在Dustin經過的時候把他的可樂杯子往前挪一點，防止他踢倒。
「然而我們並不會。」Mark嘴裡咬著披薩還想伸手拿另一塊，被Eduardo眼明手快的制止。
Chris只是笑著把音樂的音量轉小一點，他擺了一個手勢讓Dustin趕緊開門。
Dustin把門打開了，然而出現的角色的卻不是他們意料之中微禿的管理員，而是帶著痞笑的男子。
「我們正在開派對。」Dustin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，誰碰上了都會沾上一點高興的那種笑，「私人派對，朋友。」
「沒事，我只是有事找Chris一下。」對方聳了聳肩。
「誰找我？」Chris拿了一包紙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手，Dustin站的位置恰好擋住了門外的景象。
「你的男朋友。」門外的男子揶揄的說著。
「你說什麼？」Dustin的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，「他轉頭看著Chris，他說的是認真的嗎？」
「對。」Chris站起來，他穿過了Dustin，然後帶上門，把他們之間隔開。
過了十分鐘後他再次進來，重新把音樂打開。
「你從來沒跟我說你有了男朋友。」Dustin看著他，他的語氣悶悶的，聽起來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。
因為我不想得到你的祝福。
Chris被自己突如其然的想法給嚇著了，他沒把這句話說出口。
「我不也把女朋友介紹給你了嗎？」Dustin一面抱怨一面把自己的方才喝光的可樂重新倒滿，「雖然已經分手啦。」
「什麼時候的事？」Eduardo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個問題。
「兩天、或三天前吧，他抱怨我都不理她，可是Facebook這個好姑娘需要我和Mark做一些最終調整，她說我不解風情。」Dustin用吸管攪拌著可樂，「我不懂，在交往前我不是也是這樣嗎，難道在一起之前，她看到了一個不同的我？」
「也許，她認為她可以改變你，她會是那個改變你的人。」Eduardo給的意見總是很客觀，「但是後來她發現她不是。」
「把彼此變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，不過是互相控制而已。我倒是覺得你離開她挺好的。」Mark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袋他平常在吃的那種扭扭糖，抓了一把放在中心的盤子裡。
「為什麼？」Dustin歪著頭問。
「兩個你誰受的了？」Mark用未拆封的扭扭糖敲了一下Dustin的頭，後者一陣哀嚎。
「停——大家安靜，我也有事情要宣佈。」Chris跟著輕鬆的氣氛一起笑了出來，他做了一個指揮家做出音樂收尾的手勢，「我恢復單身了，就在剛剛我出去的那十分鐘，我跟他說，以後各走各的，因為我的朋友不喜歡你。」
「我可沒有不喜歡他啊。」Dustin連忙擺手。
「是啊，你喜歡他喜歡的都要撲上去咬他一口了。」Mark冷不防的插了一句話。
「開玩笑的，不是你的問題，我們之間本來就存在一點矛盾。」Chris從寢室的冰箱中拿出了比香檳更像樣的飲料。
如果更深入的問下去，Chris應該無法解答是什麼樣的矛盾，最大的矛盾可能是，他低估了Dustin對自己的殺傷力。以至於Dustin表露出一點些微的不認同他都不能接受。
大概是沒付出多少真情實感的緣故，分手的時候，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。
他們又各自說了點自己的事情，在睡過去之前Dustin大喊。
「敬單身！」
然後他們都舉了杯。
Mark說要休學，專心搞Facebook，這並不算一件小事，可是Mark的眼神很堅定，所以Chris沒有反駁他。大學嘛、什麼時候讀都可以，但有些創新的想法，被別人搶先就沒有了。Eduardo看起來憂心忡忡，不過基本上還是支持的。
Dustin想了一下，他說：「我也一起。」
Mark和Dustin搬了出去，Eduardo提供他們新家所需的資金。Chris覺得自己有一點被落下了，但他需要這個學歷的急迫性似乎比另外三者更甚。
「也許你未來會需要一位公關，發言人，到那個時候，我們也許又可以一起了。」
Mark那裡的鍵盤敲的霹靂啪啦響，過了好一陣子才回話。
「你當然可以勝任，只是這個位子也許會委屈你。」
「那你就是太小瞧Facebook的前景了。」Chris沒想到Mark會說客套話，他乾笑了一下。
「這句話不是我說的，是Dustin說的，原話是“Facebook遲早是科技界的龍頭，但Chris會爬到更高的地方去”。」Mark乾巴巴的說出了這段話，Chris頓時像是有一陣暖流沉在胃裡的感覺，他像以往那樣子笑了。
「Mark！你是不是在和Chris講我壞話！」Dustin抗議的聲音從遠方傳來，緊接著一陣拉扯聲，再次從話筒傳出的聲音就換了主人。
「Chris！」
「是我。」
「你還好嗎？那些學長們沒有欺負你吧，如果有的話看Dustin大人使出新學的功夫哼、哼、哈！」對面傳來了揮拳的聲音，Chris有點而哭笑不得。
「你忘了？他們早就畢業了。」Chris語氣溫和，他空著的那隻手繞著電話線轉動。
「是嗎？Chris我跟你說，Mark請了一個新的實習生，平常總是繃著臉寫程式，我前幾天才發現他居然在看鐵達尼號，而且邊看邊哭。」
「那有什麼了不起，你不是每次看獅子王也都會哭嗎？」
「那明明是我六歲之前的事情！」Dustin小聲的抗議，Chris的聲音輕笑的聲音貼的話筒很近，撓的他的耳朵癢癢的，熟悉又安心。
「我打賭你下次看的時候還是會哭的，我們換個話題吧，你那邊一切都順利嗎？」
「Facebook好的不得了，還有之前跟你提過的Sean，他好像能把Facebook推到別的洲。」
「可是我記得Eduardo不是很喜歡他？」
「Eduardo去紐約實習了，所以Mark先讓Sean住進來。」
Chris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Eduardo有點落寞的笑，那個畫面久久的烙印在他的眼前，揮之不去。
「Eduardo會生氣吧？」
「為什麼要生氣？雖然Sean有的時候不太會說話，但他的本性並不壞呀，Eduardo也是個好人，等他回來，實際和Sean相處過後就不會再那麼討厭他了。」
Dustin的聲音聽起來神采奕奕，但Chris的不安就像衣服上的污漬一樣，越擴散越大。
「等Eduardo回來之後我們四個再好好聊聊吧。」Chris的眉頭糾在了一塊，他擰了擰鼻樑。
「Eduardo回來之前你也可以來找我們玩啊，你不在這裡，總覺得哪裡都不太對勁，而且還有很多人你都還不認識。」
「嗯？Dustin少爺想我了嗎？」
「對啊，Mark現在搶我零食都沒有人管了。」
「知道了，這個週末我會抽空過去，那邊記得整理乾淨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群人瘋起來能亂成什麼樣子，我可不要去垃圾堆作客。」Chris沒有什麼掙扎就乾脆的妥協，他本來就想去看看，現在更是樂的被人邀請。
「耶！」
「就這樣，下次見。」他們互道再見後掛了電話，Chris接著就想撥給Eduardo，沒想到撥了兩三次都無人接聽。只能祈禱他是真的很忙了，會是這樣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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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ris在接下來的幾天都撥了電話過去，最後接通了，卻只匆匆的說了兩句話又掛斷了。Chris若有所思的將手機的畫面解鎖又打開。
他不希望Eduardo受到什麼傷害，可是他感覺Eduardo 無形中豎起的保護層不是他能破開的，就在他想再次打開手機時，旁邊的一隻手蓋住了螢幕，Chris愣了一下抬起頭。
「教授要走過來了，你不希望這門課被當掉吧。」坐在他身邊的人好意的眨了眨眼。
「謝謝。」Chris連忙收起手機。
「以防你忘記，我是Andy，之前在酒吧遇到的那個，我特别和你選了一堂課，有心吧？」Andy陽光的笑了起來。
「我記得，我記憶力一向很好。」Chris對Andy的第一印象本來就不差，他愉快的回應。
「那天帶走你的人是你男朋友嗎？」
「不是。」
下課後，他們交換了聯絡資訊，在網路上也算相談甚歡。
他和Dustin的約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刻意打擾著，要不是撞到Chris的論文報告，就是有一群無聊的駭客想敲碎Facebook的首頁。
轉眼間又過了一學期，是畢業的季節。
他得知Eduardo回來的消息後就約好了時間和餐廳，菜都涼的差不多了Eduardo才入座，他的臉上堆滿抱歉。
「你快跟Mark一樣了，我也要把小白板掛在你房間門口。」Chris玩笑的說著。
「天啊，堵車堵的太嚴重了。」Eduardo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。
「沒關係，我再讓服務生替我們把菜熱一次。」Chris伸手招來了服務生，沒一會兒就處理好了菜的問題。
「你在紐約還好嗎？」Chris忍不住問道。
「我還好，就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，大概就是因為這樣，我和Mark才會分手。」Eduardo極盡輕描淡寫的說。
Chris猜到了他們肯定會有些爭執，但沒想到會走到分手這一步，他先是震驚，然後那些出於朋友的關懷和擔憂就一下子全湧了上來。
「是因為Sean嗎？」
「噢，你也知道他。」Eduardo用餐巾紙擦了擦刀子，「我是討厭他，但、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，我怎麼能怪罪一個外人？」
「我做了一個噩夢，就在飛機上，我夢到Mark把我踢出Facebook了，他稀釋了我的股份。」Eduardo說。
「可是這只是一個夢，夢不能代表什麼。」Chris辯解。
「Chris，重點不是夢，是醒來的時候，我不覺得那是夢，我反倒覺得那才是真實。我跟他，一直在追求的東西不一樣。」Eduardo比Chris想像的冷靜太多了，在Mark身邊時，Eduardo看起來是鮮活的，但現在的他，看起來很完美。
Chris一時之間，竟然不確定這樣到底好不好。
「Eduardo...... 你需要我的話，我隨時都在。」
「我知道你和Mark是多好的朋友，所以我不會讓你為難的。」Eduardo的笑很溫柔，卻讓Chris窒息，「我還是Facebook第二大股東，我投了更多錢下去，只是我辭退了CFO，我就是突然發現這不是我要的，就這樣而已，我跟Mark還保持聯繫，我們還是朋友。」
Eduardo看起來跟平常一樣，倒是Chris眼眶紅了，他走過去擁抱他的友人。
「沒事的...... 我只是醒了。」
Eduardo越像沒事一樣Chris越難過，這樣的難過是無處發洩的，最痛的大概是，他能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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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業之後Chris和Andy一度快要在一起，不過Chris躲開了，Andy是個太好的人，他實在沒必要傷害他。
搬去和Mark跟Dustin住之前，Chris害怕自己會再次失控，後來發現自己實在是多慮了，他學做了這麼多年好朋友，不會越來越生疏，只會越發熟能生巧。
Eduardo每次來的時候Mark都會緊張，Chris不覺得Mark接受了他們分手的事情，Eduardo對Mark還是很好，他有的時候會為Mark買一些他喜歡的食物，但會請別人轉交，Chris不知道他們這樣的狀態算什麼，只希望他們各自都過的好才行。
一切都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，不論是Eduardo和Mark，還是Dustin和自己。
有一天晚上，Chris在沙發上看書，累了懶得回去，就在沙發上睡著了。他很淺眠，有一陣腳步聲靠近，他就醒了。原本以為是夜貓子Mark，可是他聞到了Dustin洗髮精的味道，一度很靠近，最後在他身邊坐下。
「Chris，你還醒著嗎？」Dustin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問。
Chris還醒著，但他懶得張開眼睛，他想著只要裝睡也許Dustin就會走了。接著他感受到額頭前的頭髮被撥開，於是他張開眼睛，印入眼簾的是Dustin不知所措的表情，他們靠的很近，Dustin頭髮上未乾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臂上，涼的他清醒。
「我還醒著，不過我該睡了。」Chris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，他輕輕的推開Dustin，用最快的速度走回自己房間。
都是些什麼跟什麼。
Chris來不及多想，睡意就讓他進了夢鄉。
另一個倒是一下清醒過來，Dustin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想對Chris做些什麼，他敲響了Mark的房門。
「最好很重要。」Mark的電腦還亮著，「我剛剛想到一個靈感，被你一敲就忘了。」
「你可以一邊用電腦一邊聽我說。」Dustin低下頭玩了一會兒手指。
「我正打算這麼做。」Mark把耳機掛在脖子上，重回電腦桌。
「我好像...... 剛剛差點...... 對Chris...... 」Dustin斷斷續續的說，Mark一聽到關鍵字就停下了敲擊鍵盤的聲音，他連電腦都關機了。
「你對Chris出手了？」
「可是我是喜歡女孩子的。」Dustin慌亂的解釋。
「那你是把Chris當成女孩子了？」Mark冷冷的問。
「怎麼可能啊......」Dustin倒在Mark的床上「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，只覺得我好爛，剛剛我一直在想他如果現在張開眼睛的話，我就能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我了，只有我一個。」
「Chris來之後關心每一個人，大家都喜歡他，可是我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早認識他啊，這樣就、好像是Chris要被搶走了一樣。」
Mark一直靜靜的聽，確認Dustin都說完了才開口。
「我唯一知道的是，如果你讓Chris一路上所受到的那些痛苦從頭再來一次，你就徹底失去他了。」
Mark說完了這些之後把耳機戴在了Dustin頭上，而Dustin閉上雙眼，靠在了牆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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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現在的Chris來說，處理Sean弄出來的公關危機是他的首要任務，他注意到了Dustin望著他的眼神，可是現在的他實在無心解讀。
現在Facebook不只是Mark的一切了，也是他的一切，他們都壓了太多賭注在上頭，現在誰也無法回去。
百萬會員夜的那天，Eduardo也來了，Sean除了冷嘲熱諷之外還給了他一張一萬九千美金的支票，不過Eduardo也不是省油的燈，他笑吟吟的收下來，還簽了兩倍的金額還他。
Chris從早上開始接了不少大型網站的合作電話，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氣，轉身就看到Dustin坐在自己身後，他抱著鮭魚的抱枕，眼底堆滿笑意。
「你總算能跟我們一起喝一杯了。」Dustin說。
「是啊。」Chris也露出放鬆的微笑，他正想走到大螢幕牆前，就被Dustin拉住手腕。
「...... 我跟你道歉，有很多人因為你好看，所以才親近你，到頭來，我也變得跟他們一樣。」Dustin沉默了一下子，才又繼續說下去。
「玩笑話不是跟你說就不好玩，一想到你曾和別人在一起，我就一點都開心不起來，你對我來說是特别的，我想問你、」
Chris來不及給出任何回應，這時Eduardo朝他們走了過來。
「Dustin，聽Mark說你要暫時離開Facebook幾年，這是真的嗎？」Eduardo這話說的又快又急，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Chris也在這裡，「抱歉，我實在是太失禮了，Chris知道了嗎？」
「我正要告訴他呢。」Dustin沒有因為談話被打斷而不開心，他伸了伸舌頭，繼續說完另一半的話，「我感覺到Facebook不再像當初那麼需要我的關注了，所以我想去各地看看，去關注那些我一直在意而不敢行動的地方，Chris，不是你就不行，我喜歡你，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？」Dustin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機票。
Chris沒有接下，他聽見自己說。
「對不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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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最後找到了躲在陽台抽菸的Chris，還有在陽台看不到的死角等待的Dustin。
「你為什麼不阻止他，Facebook不能沒有Dustin。」
「你要我說實話嗎？現在的Facebook沒有我也可以正常運行下去。」Mark慢吞吞的說著，他替Chris的第二隻菸點了火，「Facebook的制度透明嚴謹，誰走了誰會立刻替補上來，一目了然。」
「是Facebook不能沒有Dustin，還是你不能沒有Dustin，你不能把一切混為一談。」
「其實，我很害怕。我很怕這是Dustin的錯覺，是一場夢境，我很怕我跟Dustin走了之後我開始恨他，因為我並不想要那種生活，也很怕我雖然拒絕了但事到如今我已經不能承受Dustin離開我身邊。」
Mark也點了一隻菸，但他沒有抽的意思，只是放在陽台的欄杆上讓它慢慢燃燒，像是狼煙。
「你不是我和Eduardo。就算我們的戀情失敗了，也不代表你會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受到傷害。Dustin他是認真的，其他人我不敢說，但如果是現在的他的話，無論如何是不會再讓你哭了。」Mark把Chris的手掌攤開，往裡頭塞了那張皺巴巴的機票。
Chris看著Mark，他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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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離開了陽台，Eduardo正坐在他的位子上抬著頭看他，他很少從這個視角看Eduardo，仔細一看，才發現他變了很多，變得成熟、內斂，進退得宜。
他自己又何嘗不是，嘗過了失敗，痛苦和分離，他跟他，都不再是當初的他們。
「他們還好嗎？」Eduardo說。
「那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。」Mark回答。
「那我們能做什麼...... 」
「管好我們自己。」Mark塞了一盒名片到Eduardo懷裡，上面印著“我是CFO，混帳。”
「Mark...... 你理解的，我不能再回來當CFO了。」Eduardo有些哀傷的笑了。
「我不是要你回來當CFO，我是要你回來我的生活。」Mark低下了頭，此刻他不再是國王，他是Eduardo的階下囚。
Eduardo不說話，他嘆了一口氣。從很久很久以前他一直期待Mark對他低頭，他渴望被注意、被正視，他渴望被需要。
好像一個圓，繞了一圈還在原點。算了，繞路就繞路吧，他不管了，已經繞一輩子了。
「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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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ustin只打包了三天份的衣服，他不知道從哪裡看過這個理論，出去旅行，只要你能活過頭三天，你就能活過一輩子。他發誓他會想念一切的，和四人幫一起闖禍的那天，和Chris吵架的那天，決定離開哈佛的那天，還有百萬會員夜的那天。
尤其是Chris，他一定會特别、特别的想念Chris。
那不是突然發生的，不是巧合、不是誤會，是一點一滴，一天一天累積起來，從零到唯一到過程。他不是沒有逃避過，但事實就是，他不論做什麼事情、在哪裡、都是第一個想到Chris。
Dustin拿著自己的護照從東側入口走到飛機入口，他已經是最後一位登機的旅客了，他往後看，旅客來來往往，沒有人為自己停駐。
「Dustin Moskovitz！」
Chris遠遠的跑過來，他用盡全力的叫著，Dustin因為呼喚而停下，抵達目的地的Chris慢慢的走上階梯，他們終於面對面，Chris的模樣是Dustin從沒看過的狼狽，Chris等到呼吸平穩後，輕輕的說了一句。
「你的流浪，讓我也參與好嗎？」
Dustin一句話也說不出口，他激動的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，撥開他額前的碎髮，親吻他。
Chris放鬆自己的身體，任憑自己在最後一刻誠實。
有過歡笑、有過淚水，曾經痛苦、曾經失望。
這一定就是終點了吧，如果不是，我還能去哪裡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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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人節快樂！為了趕上情人節沒時間寫後記！請用留言跟小紅心懲罰我，拜託拜託！